牧师与政委
文/舒素淦
南方的仲夏，下午已过4时太阳还是毒辣辣的。我和前前届的朱政委去干休所探望我们原部队的老老政委耿万春。耿政委正蹲在自家阳台后面不大的地里种菜，看到我们他站起来带我们到阳台坐好，边沏茶边说:太阳那么热，不要经常来看我，老头好着呢！我赶忙接过他的茶壶说:祖宗政委您坐！他坐下笑着说:甭叫我祖宗政委，在我之前还有好几任呢！耿政委，山东泰安人，1924年生，14岁就跟着县大队政委当通讯员，参加了闻名的徂徕起义，经历抗战。县大队不断发展壮大，番号几经更改变化，从县大队到华东野战军一个支队，后变身为三野39500部队，是陈毅元帅和粟裕手下解放上海10万大军中的一个团。解放上海他任营教导员，不久当志愿军团政委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回国后主政上海警备区。朱政委接过话题说:首长，泰安县大隊是我团的前身，你是第一批战士属于创建人员，並且老团队战友仅存你一个，叫你祖宗政委再合适不过。大家都笑了！俗话三句不离本行。我们在部队搞了一辈子政治工作，讲着讲着就议到战争中政治思想工作上。我说:北边大国和小国的战争，大国面积是小国的29倍，人口比小国多4倍，这战打了一年，进攻到人家首都附近，拿下几个地区结果遭反击大部被小国收回，有些大型武器装备，有名的舰船都被摧毁，这战打真窝囊我不明白！朱政委一针见血地指出:没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大国在军队中把政委换成牧师，缺乏党的领导，没有正确的信仰；缺乏强有力的政治思想工作，人的因素没有调动起来；缺乏坚强的为民理念，没有紧密团结的战斗意志；缺乏主观能动性，没有英勇顽强的自我献身精神，这个战要打赢才怪！耿老政委听完连说:对！对！古田会议毛主席把党支部建在上，我军就战无不胜，接着讲了两个故事。1943年底抗战即将进入反攻，解放区药品缺乏，很多战士得不到救治而牺牲。党在敌占区搞到一批药，要求我团安全运回来。因驻地距敌占区近60里地，途中经过敌伪几个关卡，人多容易暴露，我们就要求特务连从选调7个精干人员组成小分队执行任务。特务连党支部高度重视，指导员与连长亲自到小分队动员，讲明药品对保证部队战斗力，准备大反攻把日寇赶出中国的伟大意义和任务危险艰巨程度，要求党员起先锋模范作用。动员后小分队个个精神饱，斗志昂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坚决完成任务。你知道后来怎么样？在地下党和游击队的支持协助下，小分队用木板车推着药品冲斩将关，结果6个同志在半途牺牲，只剩副分队长吳坤任被手雷炸掉了右臂，他木板车不能推改为拉，用左肩膀硬是把药品拉回来，一路拉一路血，回到驻地也倒下牺牲了，因为血已流干体力己耗尽，任务圆满完成但战士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1952年10月中旬，我师(6000人左右)和另一兄弟师驻防上甘岭。这是南北对抗线的正中位置，美西联合国军突破就会对北边乃至我国造成巨大威胁，上级命令不管多大代价，一定要严防死守。各师、团接受任务后，层层动员，写血书表决心，“人在阵地在”的口号一浪又一浪，誓师大会的怒吼声在朝鲜万山丛中久久回荡。上甘岭海拔1000米左右，突出在两山中间，两个连队驻守。14日至11月25日，美西联合国军纠集6万多人，大口径火炮300多门，坦克170多辆，出动飞机3000多架狂轰滥炸，在重火器的配合下对我阵地发起进攻。在43天时间里，敌我双方争夺阵地59次，我们打退敌人900多进攻，敌人投下的炸弹达190多万吨，整个山头被炸弹削平2米。随便从地上抓一把，都是石头渣、弹片和骨头碎，一个连打光了另一个连上，可见战斗的艰难和惨烈，我们战士硬是扛住了，牺性了11000余人，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我听完眼睛都红湿了，朱政委双眼含着泪花深情地说:我们的战士是为信仰而战、为祖国而战、为人民而战，因而他们英勇无畏，不怕牺牲，战无不胜。接着，他讲了我团三炮连在收复法卡山战斗中的经历:1981年5月4日，前指决定5日早晨6时发起总攻，当时三炮连电台坏了，和上级失去了联系，明天要不要按时开炮？有的说失去联系等于没有命令，责任不在我们！有的说万一开炮暴露了位置，那就麻烦了！连长李勇及时召开党支部大会，深刻分析战况，统一思想，决定按时投入战斗，坚决开炮。5月5日准点打响第一炮，摧毁敌人目标，为总攻铺平道路，胜利地把红旗插上法卡山，受到前指的嘉奖。这是牧师能办到的吗？北边那个大国，出师前大牧师为战士、为武器装备洒圣水，士兵沾了圣水刀枪不入，装备沾了圣水百发百中，结果大牧师一到战场就被打死了，真是笑话！祖宗政委更体会说:这个战例太生动了，如果没有党支部决定，那总攻不知要死多少人，损失就大了。对比我们可以看出政委与收师、信教与信仰、政治思想工作与迷信洒圣水的区别。我们有党的领导，有强有力的政治思想工作，有党员的克锋模范作用，所产生的号召力、凝聚力、爆犮力比原子弹、氢弹强千万倍，这样的军队谁能比？这样的军队能不胜利吗？！不知不觉已华灯璀璨，告别祖宗政委，我们脑海里一支迈着整齐步伐，唱着“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军歌，正雄壮威武地走在光辉的大道上......（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舒素淦）
作者简介：舒素淦，退役军人，转业在海口市政府多个区、职能局主政。稿件散见省市、军报、微刊；重大稿件《解放军报》头版头条刊登；部队文集《辉煌的足迹》主编。全国文学、诗词大赛多次获奖。多家微、网刊特约作家(签约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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