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买药
文/白海莲
天还没亮张玉兰就起床了，她穿好衣服轻轻地下床走到窗户边用手掀了下窗帘，晨曦微露，光晕一点点正驱赶着黑暗。院子里虽然安静却格外整齐好看，砖角沿边的菜地方方正正。一垄豆角，一垄辣子，一垄西红市还有葱青菜，院角深处那棵枣树树叶翠绿翠绿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张玉兰瞥一眼自家院里生机勃勃的样子，一下高兴起来喜滋滋的。她轻轻推门向厨房走去，心想，让老李多睡一会他比我辛苦。打开煤气灶的火把锅放上去，她准备煮一锅小米粥再把白面馒头放入笼屉里腾热。转身去厨柜那边把昨晚煮好的茶鸡蛋挑出几个放人碟中， 拿起刮刀削刮莴笋拌个凉菜。她动作麻利就象军营里的炮兵训练，揭炮衣定炮位等一系列动作稳且精准三分钟搞定。每天重复的活对张玉兰来说不用想都会做，可她那急急火火争分夺秒的样子好象转顺即失的时间被浪费掉如同浪费那辛苦挣来的钱，又好象她知道这光阴里藏着巨大的潜力要待她去挖掘。忙乱中她忍不住抬手敲敲自己的后肩，又疼了，腰部、肩部、腿关节没有一处不疼的。侄女探亲回来从城里给她带回了些药都吃光了，管用。有一段时间浑身感到轻松了些，近些日子又疼起来了。48岁的人却象老年人那样总感到身体疆硬，乡医院医生说无大碍劳损了注意休息。老李手捧个玻璃瓶茶杯走进厨房，坐到餐桌旁的凳子上低头吹茶杯里的浮茶，张玉兰把做好的饭端到桌上，自己也坐下来拿起一个茶叶蛋边剥皮边叙叨“我说，二宝县中学放假回来让他跟老梁学一下电商直播，听说老梁做这行发财了，把咱的瓜呀果呀也直播一下，利大‘’。顺手把剥好的鸡蛋递到老李手上。正喝粥的老李抬眼看她一眼闷声闷气地说；“苹果可以试着做一下，瓜去年跟人家订货商签了合同咱们得讲信用。”老李喝完粥把两个馒头装进塑料带里对张玉兰说“我中午就不回来了， 去果园把果子拣一拣，宁少结果也要让果子长得象个样。下午说好了要给棉花地浇水。”说着就 抬步走了。张玉 兰看了一眼老李的背影快速收拾碗筷冲洗净归置好回身走出厨房往斜对面她住的小楼走去。这小楼建得很精致，虽不大却是中西合璧式的，主体为水泥结构，房檐延伸出去镶上了木雕的菊花花边。张玉兰搬入这个新家已半年多了，但她没有工夫欣赏和感受新家的舒适和优美环境，只是更忙了。她快步上楼铺床叠被子，然后去卫生间洗漱梳理头发，拍拍身上的灰（习惯动作）急忙中又敲敲腿肩以缓解疼痛。下楼看看客厅，沿墙一圈沙发一尘不染，大电视派头十足的摆在那里。她想，一星期擦扫一次就行平时没人坐那里。她来到后院，新建的猪舍设计合理，水冲过去猪的粪便自动顺水槽流人沼气池里。四头肥猪在干净的圈舍里准备吃饭了，张玉兰把菜地拣回的菜叶i和麦麸子搅拌搅拌倒入猪食槽。听着四头猪咀嚼的叭叽声她敲敲隐隐作痛的肩心里盘算，自家留一头过年的猪，那三头猪卖了能获多少钱。还有五只羊一会杨老汉来把它们赶走，赶到山上去吃草。杨老汉把村里几户的羊和自家的羊赶到山里去放牧老李捎带帮他把地里的活干了。时间对张玉兰来说确实不够用，她忙着喂鸡、浇菜园子、、、、、一晌午就这样过去了。她习惯性的拍拍身上的灰坐下来喝茶吃些馍，那块玉米地好多天没去看了，要去除除草再割些猪草回来明天猪就有吃的啦。她这样想着用手敲敲腿咬咬牙起身，干脆 擀些长面下午回来就不那么赶了，这么想着她抓起面盆活面擀面切面，一把把再把长面整齐地摆放在面板上。张玉兰这时才背了筐出门去了。吃完晚饭坐在院里的石桌边纳凉，老李的本家亲戚李水泉和他老婆来串门。张玉兰端上一盘杏子坐下来说“吃，不酸，可甜了。” 李水泉老婆拿一个放嘴里咬一口说“他三嫂，眼看树上的果子熟了，你找到合适的订货商了没，不知今年的订货价是多少。”话中满是探问的口气。也是，快收获的日子，大家主动串门都是彼此探问一下行情，信息就是金钱嘛。张玉兰没说孩子回来直播卖货的事，因为没把握的事她从来不轻易说出来。月亮当空，朗朗的月光漫过院墙照亮了农家小院，院墙上的土灰没有了，立在墙角的农具此时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院子里那些攀架的豆角叶i子随微风婆娑舞动，绿叶i忽明忽暗层次分明。张玉兰忍着浑身酸痛用手敲打双腿疲惫不堪，她坐在那里听人们寒暄。“三哥，你帮我选的红玉这种子的确不错，今年的瓜长得旺近几日已上色了。黄澄澄的，看样子能买个好价钱哩。” 李水泉兴奋地说。李水泉老婆插话道“昨天瓜商打来电话要来拉瓜，我看让他们早点来拉瓜抢个 早市， 这价码起马可高出两成还多。‘’老李喝一口茶不肯声，那深邃的目光似在心里盘算什么，他声音低沉地说“不要急，我去地里看了，那瓜纹长得还不十分好，再长几天就不一样了，又大瓜纹也好。明天我去趟城里，有些事我去找张技师指导指导，顺便拉些猪饲料回来。” 张玉兰听这一说立即提起精神，对老李说“你去县里别忘了买药，我这几天浑身筋骨疼，无论怎样也别忘了买药。”（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白海莲）
作者：白海莲，女，系国网甘肃省电力培训中心教师，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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