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缘文学•散文随笔】烧饼||愚丑儿(安徽)

楼下有一对卖烧饼的夫妻，男人五十多岁的光景，女人也已近五十岁，每天的每天他们或站在风雨中，或躲在屋檐下，也不吆喝，就那么静静地守着炕烧饼的炉子。

人少一些的时候男人就蹲在地上抽起了劣质的烟，女人依然忙碌手里的面团。

夫妻俩人忙起来的时候很少说话，一个人揉面，另一个人往滚烫的炕烧饼的铁桶里贴饼，男人偶尔抬起眼瞧上妻子一眼,满眼的爱又充满着无奈。然后就捋起袖子不停地揉面贴饼，男人似乎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旁边干活的女人，一边的女人时而取过来一条毛巾帮着男人擦汗，脸上同样也是满满的爱怜和心疼。

他们每天很晚才会收摊，当他们起身收拾的时候，人们陡然发觉男人的腿是有残疾的，他艰难地迈着有些颠簸的脚步跟着女人后面张罗收拾着，静谧的夜空下常常传来夫妻俩人自娱自乐五音不全的歌声。

远就住在旁边的小区，因为夜班的缘故他每天差不多都能遇见这对卖烧饼的夫妻，每一次疲惫不堪的远都会被这对卖烧饼夫妻感染，在没有阳光弥漫的夜空下，听着他们五音不全的歌声，盯着渐行渐远的夫妻俩人的背影，还有满天繁星的夜空，远顿觉劳累一天后的生活依然那般的美好。

自此每天早晨他都要去买他们的烧饼，只要路过或多或少带上几个，很多的时候只是见他买，却不见他吃，莫非他独爱吃凉的烧饼。时间长了家里的桌子上多了许多的烧饼，就连远的老母亲常常瞧见也有些埋怨远了。

干啥，买那么多烧饼，天天吃，也不嫌烦，凉了，还要给你热。

而有的时候远其实早已吃了早饭，却依然执着地光顾。

某天，老母亲无意间看见明明在家吃了早饭的远又在买烧饼，老母亲真的急了,节俭一生的老母亲终究未能忍住内心的疑惑，她跟上前去疑惑地盯着远说，你不是刚刚在家里吃了早饭的吗?

老母亲的话音刚落，卖烧饼的夫妻俩人怔怔地望着远，似乎他们的心里明白了什么。夫妻俩人立在风雨中满含热泪，在他们那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的却是深深地歉疚和不安。

远的手里仍然捧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烧饼似孩子一般笑了，老母亲也笑了，笑声荡漾在风雨中，飘扬在每一个路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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